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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中国艺术鉴赏网
作者:成君忆 著名作家、诗人,代表作《水煮三国》
在海拔超过1000米的万山丛中,云雾漫过“优诗美地大峡谷”的路牌,将野三关的街巷与一片开满露红烟紫的花田轻轻系连。作为原《光明日报》记者白建钢先生亲手耕耘的秘境,诗人、作家成君忆又用一首短诗在它上面建立起一个穿越时空的精神坐标。《花田》看似轻盈如花瓣上的露滴,却在文本内外交织着三重生命诗学,让“人间欢喜”的追问生长出扎根大地的答案。
语言炼金术:从文字到花海的意象转化
诗的第一句便展现出惊人的创造力:“一句新诗万朵花”,将抽象的文学创作具象化为繁花绽放的视觉图景。这里的“新诗”不仅是文字的排列,更是精神种子的播撒——当诗人笔尖落下,那些关于自然、劳作与生命的哲思便化作土壤中的花种,在白建钢的花田里生根发芽。第二句“露红烟紫绽晴霞”是色彩的狂欢:露滴的红艳是高山晨光的折射,烟霭的紫雾是海拔千米的馈赠,晴霞的绚烂则是天地共舞的背景。三重色彩并非简单的景物描写,而是诗人对“优诗美地”独特光影的精准捕捉——这种高海拔地区特有的通透与层次,让自然本身成为最杰出的调色师,与“新诗”形成互文:文字是凝练的自然,自然是展开的诗行。
诗的后两句以设问收束,却在“来问花田野老家”中完成了一次巧妙的视角转换。“野老家”本是古典诗词中对乡野老人的谦称,在此却指向具体的生命个体——白建钢。这位从新闻一线转身的耕耘者,用三十年记者生涯积淀的观察力,在花田中实践着另一种“记录”:不是用相机定格瞬间,而是用时光培育永恒。诗句至此完成了从“造境”到“写人”的过渡,让自然之美与人文之美在“野老家”的背影中合二为一。
身份互文术:新闻人、花农与诗人的精神共振
白建钢的存在,让《花田》超越了单纯的写景诗,成为一则关于生命选择的隐喻。作为曾经的新闻记者,他曾用文字揭露真相、传递温暖;退休后却在高山之巅播撒花种,将“记录者”的身份转化为“创造者”。这种转身在诗中留下双重印记:“一句新诗万朵花”既是诗人的创作观,亦是对老友人生轨迹的诗意概括——新闻报道与花田耕耘,同为“播种”与“等待”的艺术,前者在人心深处种下思考,后者在土地之上种下希望。
诗人与白建钢的友情,更在“优诗美地”的命名中达成了文学与现实的奇妙共振。当《你好,优诗美地》中的文字秘境成为巴东县的地名,当白建钢的花田成为“优诗美地大峡谷”的注脚,两个不同领域的耕耘者共同完成了对“诗意生活”的双重诠释:一个用文字构建精神原乡,一个用双手打造现实桃花源。诗中“人间欢喜竟何似”的追问,在两人的生命实践中获得了具象答案——欢喜是跳出既定轨迹的勇气,是与自然对话的赤诚,更是挚友间无需多言的懂得。
地理诗学:从私人秘境到公共地标的精神迁徙
“优诗美地”的命名史,本身就是一部微缩的地理诗学教科书。当巴东县政府将文学意象转化为道路标识(优诗美地南路、北路)与自然景观(优诗美地大峡谷),诗人的私人书写便完成了向公共记忆的迁徙。这种转化绝非简单的符号移植,而是对“文学照进现实”的郑重回应:
自然的文学化:诗人用文字赋予高山花田以诗意之名,让地理空间获得精神维度,使“优诗美地”成为超越物理坐标的美学符号;
文学的在地化:政府的命名让文字从书本走向街巷,让“优诗美地”成为市民触手可及的日常风景,实现了文学对现实空间的温柔重构;
个体的公共化:白建钢的花田劳作不再是私人选择,而是成为“优诗美地”故事的重要注脚,让个体生命体验升华为可供追寻的精神范式。
这种三重转化,让《花田》的诗意不再局限于文本之内,而是在地理空间中持续生长——当行人走过“优诗美地南路”,当游客踏入大峡谷,他们便走进了诗人与挚友共同编织的精神图谱,让“人间欢喜”的答案在更广阔的时空中传播。
在海拔与心界的交界处绽放
《花田》的魅力,在于它始终在“轻”与“重”之间保持精妙平衡:文字轻盈如花瓣,却承载着生命选择的重量;意象绚烂如晴霞,却扎根于高山土地的厚重。当我们在诗中看见露红烟紫的花海,看见“野老家”俯身侍弄花苗的背影,看见“优诗美地”的路牌在山风中矗立,便会懂得:真正的诗意从不在远方,而在那些敢于将理想照进现实的人手中——无论是握笔书写,还是持锄耕耘,只要心怀对自然与生命的敬畏,每一处土地都能成为“优诗美地”,每一个日子都能绽放成万朵繁花。
正如白建钢的花田在高海拔地区突破生存限制而生长,这首诗也在文字与现实的交界处突破了体裁的边界,成为一则关于“如何活成一首诗”的启示录。当我们追问“人间欢喜竟何似”,或许不必远寻,那些在热爱中扎根的身影,那些让文字与土地彼此成就的故事,便是最动人的答案。
图 成君忆近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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稿件审核:张佑军
责任编辑:舒章铭